梦（第七集）

长篇小说《梦》连载

作者：北方笑生&杏花微雨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第七集

惊喜于意料之外  骇人于世故之中

文状元兴奋得颤抖着把电话拨过去，西洋妞很高兴，听着文状元发出啾啾的声音，没来得及同文状元飞吻，便急切地问文状元：“跑住口没有？”文状元火热的心一下子冷冰了半截，啾啾的火热也戛然而止，失落沮丧油然而生。西洋妞这句话恰像往刚燃起的火苗上泼了一瓢冰水，一下子把火浇灭了。一个人离乡在外，最需要的是家人问寒问暖的理解鼓励与支持，而不是这样直奔主题施加压力。然而出现的事实就是这样。在这样情势下，只有文状元调整心态了。还好，文状元还算是能够应变的人，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情，忽略了自己的难受，将心比心，知道西洋妞一个人在家寂守空房，同样也需要安慰和温暖。西洋妞不懂在外面的人的心情，自己可不能像她一样，不知一个留守女人的苦处。他知道西洋妞这句话是脱口而出，并未做合适与不合适的惦量思考，不是为难自己，而是她内心深处潜藏的期盼。她希望自己丈夫胜过所有跑药的人，她自己再次居于让全村全乡人艳羡的尊贵地位。想到这些，他也不计较西洋妞的直捷了，在电话里对西洋妞和女儿关怀备至问寒问暖，甚至连柴米油盐都操心到了。放下电话，文状元没有轻松，感觉压力更大了。西洋妞的态度令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。如果失败将给西洋妞以沉重打击，甚至西洋妞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打击！所以文状元只有一条路，那就是硬拼了。文状元披星起床戴月归家，栉风沐雨，连续跑了二十来天，仍然不见成效。硬跑不是办法，应该智取，这是文化人区别于一般村民的一个智商性指标。要智取就得先策划得吸引人。文状元想到自己区别于老乡的就是自己的文化和高学历高学位，尤其硕士——这个时候还是“稀有动物”！于是他专门又打了几盒名片，把自己的硕士学位打到了名片的显眼位置，而且还加粗加黑。

“咱们这儿进不进药？”药房里有一个美丽清纯的小姑娘，十七八岁的样子。文状元将新打的名片递过去和小姑娘说话，语气柔和，甚至还有一点取悦的味道。这是一个卫生学校的卫生所，在校内是独立的一个小院子。从向东的月亮门进去，有一个很显眼的牌子。清纯的小姑娘接了名片，看了半天，嘴角露出了微笑，又抬头向文状元笑了笑：“你们有没有草药？”文状元愣了一下，顾不得反应，连忙说：“有、有！”“你等一下！”清纯的小姑娘又笑了一下，轻盈地转身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张纸，绕个弯从门里出来，走向文状元：“你看看这上面的药有没有？”这是一份已经拟好的药品采购计划。文状元一看，全是草药名字。他对草药不熟悉，有的连名字也没有听说过，也不敢多问：难道卖药的再请教买药的药名不成？言多有失，只笑说“有！”姑娘清纯地笑着说：“那你拿去吧，尽快送来！”话中带着甜甜的味道，还又瞅了文状元几眼。文状元笑容可掬地答应着，仰着满含意外的脸向小姑娘，聆听她的附加要求。小姑娘见文状元站着没动且毕恭毕敬有点不解，又进一步向文状元笑着明确道：“那你走吧，请尽快把药送来！”文状元听了姑娘这句话，如拿到了大赦令一般，连忙告辞，没敢再看清纯小姑娘一眼。文状元手里握着计划心里非常高兴，得来全不费功夫！虽然不懂中药，但听说也有利润。这样就跑了个计划？他有点不敢相信。但这确实是个计划，白纸上写着黑字，怀疑已是没有必要。文状元低头细看计划，计划有十来个品种，全是草药：杜仲  30kg红花  20kg肉苁蓉  25kg党参  50kg天麻  20kg桑漂蛸  5kg还有几个品种，都是二三十公斤的，仅有三五种零碎的西药，一个整件氨苄青霉素。文状元也不知道这些中草药挣不挣钱，挣多少钱，由于不懂再想已没意义。

就这样，文状元拿到了跑药以来的第一个计划——就这么简单。看来复杂的事情也有简单的时候，甚至简单到让你开动复杂的脑筋去思考何以这样简单。拿到计划是结果，但文状元不愿仅停留在这个结果上，他在反推自己拿到计划的原因。想了半天，他设想了两种可能：一是自己长得帅，收拾得派头，那清纯的小姑娘让自己给迷住了，乱了方寸，类似于《西游记》里女儿国的国王看上了唐僧——要不然姑娘为什么专门绕了个弯从药房出来呢？二是姑娘因为看了名片上的学历学位，又进行了思考，觉得这人是一个学富五车的才子，于是产生了文凭崇拜，把计划给了自己！但是这两种可能到底是哪一种呢？最终文状元确定在第二种上。因为自己来陕东两个月就是这样的相貌，但并未跑住口。而昨天刚换了名片，今天就旗开得胜，所以只能是第二种了。文状元得出这样的结论，很高兴，早知这样，自己早把学历学位打在名片上了，白白浪费了自己两个月时间！问题想清楚了，心里就轻松了。文状元怀着十万分兴奋的心情，骑着自行车，哼着《大刀进行曲》回岳家屯。他们那个年代的人也会用歌声表达心情，把歌声表现为武器的时候，就是“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”！郁闷的时候是这样，高兴的时候取得胜利的时候，也用这种歌声抒发高亢和激昂。高歌进行曲，车轻如燕飞。时来天助力，运转沙变金。路旁的梧桐伸展着嫩绿向他道喜，斜阳给他送去煦暖的光芒。文状元骑着自行车，压着横躺在路上的树的倩影悠然前行，花带里鲜艳的无名花儿映入文状元的眼帘，文状元调戏性地向花儿笑笑，咂吧着嘴向它们做出飞吻的动作。到岳家屯村口，他想捎两个馍回去。推着自行车往馍摊走，见二结巴正在那儿排队买馍，文状元不由地笑了。二结巴见文状元不语便笑，这是一种很反常的表情，觉得可能遇住了好事，即道：“千度哥，弄、弄住事了吧，看你这么高兴！”文状元见二结巴这样问，也不掩饰自己的笑，等二结巴买了馍，文状元掏出计划让二结巴看，但没有告诉二结巴取得计划的原因和过程。二结巴拿着计划看了看，也不太懂，他们都主要卖西药，偶尔捎带送点中草药，二结巴还没有捎带过。不过他大概知道中草药的利润也不错，至少对半利。二结巴这样对文状元说了，文状元很是高兴。第二天，文状元拿着计划到市场调货。去的时候心里还没底儿，一路上还嘀咕着能挣多少钱呢。到市场卖草药的门市见了批发价格表，对照一看，批价（1）能开两万三千多，利润有一万五六！因为那清纯的小姑娘并未谈回扣的事，自己也没有提起，基本可以断定一千多块回扣钱也省了。文状元喜不自胜：区区一个小计划，不仅拿回了自己两个月的花费，而且能落万把块，文状元揪着的心宽敞了，看来这药大有跑头。文状元很激动，他用市场内的公用电话向西洋妞报喜。西洋妞接到电话，文状元高兴地告诉西洋妞说自己取了个计划，大概能挣一万多块，并说自己要用挣来的钱买个 BP 机，以后联系就方便了。但他没有向西洋妞详说得到计划的细节，他觉得一五一十把过程说出来就失去了某种意义，尤其究竟是不是新名片的缘故，他还有一两分拿不准。当然西洋妞也没细问，并且也不会问，西洋妞要的是结果。西洋妞听到文状元说取了计划，便喜不自胜，竟嘤嘤地啜泣起来，说自己不会看错人，夸奖文状元能干有本事，只是咱入行晚了点，要不然别说鞋匠哥二

饼，就是木子大涛也不在话下。夸得文状元飘飘欲仙却如坠五里雾中——文状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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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1）批价：国家物价部门规定的药品批发价格。

和西洋妞在一块生活了十几年，还不知道西洋妞有这等夸人的本领，女人一旦高兴了奉承话说得这么好，也不知这些夸奖背后的动力是什么。看来一个人要想彻底了解另一个人，没有十年八年是不行的，甚至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把握一个人。文状元也不知自己对西洋妞的话是认可还是不认可，只是被西洋妞夸奖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。西洋妞云里雾里夸奖罢，竟兴奋地说了一句“我想你了！”浮现在文状元眼前的是西洋妞少女时候生动活泼的样子。他很心疼，几乎掉下泪来。“千度哥，调货呢？”一个富有磁性而熟悉的声音传来，不用见人就知道还带着笑颜呢，这是木子大涛的声音！“啊、啊！”文状元从同西洋妞通话的情景中醒了过来，抬头循声寻找木子大涛，木子大涛已来到他身边。木子大涛来市场是要调一个小计划，上午想把这点货送去。到市场一看，这里的景象和他的想像形成了巨大的反差：热热闹闹的市场今天咋冷冷清清，许多门市连门也没开？他看了一下表，上午十点半，正是该开门的时候呀。文状元把计划拿出来，木子大涛随口夸奖着文状元能干，来陕东没多长时间就取了计划。正要细看，忽见一溜六七个人往这面走来，边走边审视着门市。木子大涛知道这是检查市场的人。草药门市的老板们都心气平静地朝门外望去，偷卖西药的人早已闻风避开，偶尔有一两个没来及走开的西药老板，把门锁个严实，站在院中扮作观众。木子大涛见此情势便撇开刚才的话题，急对文状元说：“今天货恐怕调不全，草药能调，氨苄青霉素这儿调不成！”说着，拉文状元到他熟悉的草药门市标了价钱并做了比较，确定在二十七号欧阳家调货，交待要欧阳老板赶明儿中午备好货，俩人驱车去岳家屯羊倌老朱家里。嗬，羊倌老朱家比平时门市里还热闹，有好几个人都拿着计划叫漂亮媳妇开单子，漂亮媳妇忙得连抬头的空儿都没有。先在的几个人都同木子大涛点头打招呼，漂亮媳妇笑着叫木子大涛和文状元先坐。只有一个人看了他俩一眼没吭声，又低头看计划，大涛也故意没理他。木子大涛和文状元过去坐在靠东墙的沙发上，漂亮媳妇抬起头和木子大涛说笑话：“呀，涛兄弟今天打扮得多漂亮！”  “嫂子，你还笑话我呢，好嘛！”大涛笑回道。木子大涛今天打扮的确实标致，暗绿色皮夾克，雪白的内衣，黑色条绒西裤，黑底镶绿色装饰条的皮鞋，不用说头发和脸色了。这是吉利梅给他装扮的。她说，男人是女人的脸面。人们的目光随漂亮媳妇声音再次投向了木子大涛，木子大涛成了这里的中心，文状元被边缘化了。刚才只看了一眼的人也抬起头来，朝木子大涛笑。

此人是鞋匠哥。“哥哥，笑啥呢？”木子大涛被鞋匠哥看得有点不好意思，借和鞋匠哥说话打破尴尬。他只喊哥哥而省略鞋匠二字，鞋匠哥听去一万倍舒服。“嗯呀，我们的美男子来了，我就没看！”鞋匠哥平时同木子大涛取笑惯了。“哥哥，好嘛！”木子大涛声音里带着柔柔的善意抗议鞋匠哥。鞋匠哥嘿嘿笑着，没法再开玩笑了，转为正经说道：“你的鼻子也怪尖，也摸到这儿来了。”木子大涛道：“刚才我去市场，见有六七个人正在检查，我想着都在家里了。”“市场上正在检查？弄住人没有？”漂亮媳妇格外关心，其实是明知故问。“门都关了，弄住球，门市里的人都走的干干净净！嗯，你们咋知道检查哩，就跑了？”木子大涛故意问漂亮媳妇，其实他知道漂亮媳妇跟上边有关系。

“不跟你说，跟你说了叫你去告我呢！”漂亮媳妇嘻嘻笑着，眼瞅着木子大涛，边说，“昨天药监局的小王专门来家说了，我和你哥就赶紧把门市里的货清干净。药监局这些货，一会查一会不查，弄得人不得安生！”嫂子说得很轻巧，像玩似的，不惊不诧。漂亮媳妇不惊诧是有底气的，她新近在市里结识了市府的张秘书。前段时间张秘书牵头，工商公安税务药检的人和漂亮媳妇一块吃了饭，说漂亮媳妇是他表妹，但张秘书只做介绍不求照顾，不过有趣的是公安局长命人付了饭钱。木子大涛向嫂子投去了敬佩，他很佩服漂亮媳妇把各路关系走得熟络。“叫我说嫂子，在市场上提心吊胆，还不如就在家卖货算了！”二饼发表意见。“真是！”漂亮媳妇接话朝二饼笑说，“我也说不去市场上，你哥非要去不可，老是提心吊胆的！”漂亮媳妇顺着二饼的话。其实这是漂亮媳妇高超的说话艺术，她的话只是让对方听了顺耳，使对方认为她看重对方，说话随和。到药市开门市能扩大影响，原来只是一部分老乡在她这儿弄货，去市场后他又拉了几倍的客户。正说着，羊倌老朱从外边回来，羊倌进门就喊：“老李家叫拉走了十几万！”“真的？”漂亮媳妇惊诧。“老赵家门叫封了，今天是药监工商公安联合检查，阵势不小，来了好多人。”见羊倌进屋，木子大涛、鞋匠哥、二饼、文状元几个人都起身打招呼。羊倌说：“你们去市场没有？好几家药都叫拉走了，见人就抓，见药车就扣，你们这几天可得小心点！”文状元听得心里嗵嗵直跳，觉着好像自己这个药贩子被抓了似的，浑身的不自在。木子大涛鞋匠哥边听边笑边插话，倒跟没事人一样。几个人正说着，听着门“哐”地一声，大家以为出啥事了，都向外瞅去，羊倌示意大家别出声，自己探出头，见是一个人提着一个药箱子绷着脸进来，一屋人一看这才松了口气，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他。绷着脸进来的人是钻天猴天光。由于生气脸色都乌青了，斜站着，没待别人说话，自己便喊了起来：“球！看你这板兰根，人家不要！”他目标对着漂亮媳妇和羊倌老朱，像没别人在场似的，嘴角两撮小胡子像要竖起来。

漂亮媳妇忙陪严肃问道：“咋了？”“你自己看！结块了！”钻天猴一只手指着板兰根冲剂箱子。漂亮媳妇赶紧应承。一屋人都疑惑地看盛板兰根冲剂的箱子，又看钻天猴的脸，然后目光又落在箱子上。漂亮媳妇虎着脸走过去，弯腰取板兰根冲剂。漂亮媳妇取出一包扳兰根冲剂一捏，捏不动；又取一包比那包还硬又往下翻。漂亮媳妇没看人，专注地对着手中结块的板兰根冲剂说：“这小伟是咋弄了，发货就不看看，这叫咋送！小女，你去叫你舅来！”漂亮媳妇眼光扫视了一下屋里人，不见女儿，方知女儿不在，便自言自语道：“见了他不狠嚷（1）他呢，这货叫咋送！”脸这才转向钻天猴，“天光，你啥时间送，叫小伟赶紧给换！”漂亮媳妇叫了钻天猴的大名表示自己的重视，平时也是“猴儿猴儿”地叫。小伟是漂亮媳妇的弟弟，大名叫国伟，负责发货。钻天猴因这板兰根，在业务单位——一个小卫生所，受了药房几个人的抢白，张口结舌，弹簧一样的嘴说不出话来，只连连陪不是，说赶紧换。钻天猴本是窝一肚子火气进羊倌家门的，前几天因为老朱踢自己屁股发生了不快，钻天猴想借此发泄一通。但漂亮媳妇温柔可人连连认错，伸手不打笑面人，钻天猴气胀的肚子才不觉太鼓了，两个嘴角竖起的胡须也蔫了下来，只说：“明天送！”也没和其他人打招呼，便气呼呼地走了。“看钻天猴那球样，送了屁大一点货就烧成那样子，给谁脸色看，有本事自己开个批发部！”鞋匠哥气愤愤的，显然是讨好羊倌夫妇的。漂亮媳妇接话说：“要说也怨我，送点货都不容易，以后发货我会亲自看看，可不能再出问题了！”“多大一点事儿，不值得不值得！”木子大涛知道钻天猴天光和羊倌老朱有亲戚关系，这种事是人家内部的事情，便嘻嘻笑着打着圆场。大家见大涛如此说话，心也都放开了。人多的时候说话比较费劲，有人听有人传，弄不好就卷进是非里面去了。在老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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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1）　嚷：（方）吵，批评。

们跑药这个圈子中，漂亮媳妇这儿无疑是一个信息集散中心，多数人都跟这儿有来往，所以鞋匠哥说话从利害关系看，向着漂亮媳妇说话是他的不二选择，当然这也有风险，那就是一旦话传到钻天猴那儿，钻天猴会不悦乃至记恨，这就是拍马溜须阿谀奉承要付出的代价。但是鞋匠哥自以为不怕钻天猴。漂亮媳妇很聪明，当然听出了鞋匠哥话里的意思，但只能从心里感谢，在面上自已卖货得叫大家放心，所以她不能顺着鞋匠哥的意思往下说，必须自我解剖有所担当，所以那样说了话。到这儿总得有人接话呀，于是木子大涛上场了，他独立一种意思，和个稀泥打个圆场这事儿就收场了。从这儿可以看出，药贩子个个都是外交家和语言大师。难为的是文状元，看着几个人的表演，自己竟没有合适的话说。他觉着说什么话都不够圆满，便只能当自己是哑巴了。钻天猴走了，大家还关心查市场的事儿，当然最关心的还是文状元。文状元刚来时间不长，希望形势稳定，这样才能有一个好的发展环境，便向漂亮媳妇道：“查市场啥时间会结束？”文状元没有见过这阵势，好像要经历一场批林批孔运动一样。漂亮媳妇这会儿已把刚才钻天猴换药的不快完全消化了，朝文状元笑笑：“千度兄弟你放心，老是这样，一阵风，就今天一天，你们该干啥干啥，不用有啥担心！”“老同学放心，检查几百回了，都这样，你来时间短，时间长了就适应了！”鞋匠哥接漂亮媳妇的话向文状元说，一方面表达了对漂亮媳妇的话的赞同，一方面表现了自己是块老姜，见多识广；顺便表达了对老同学的关切，落个人情，当然暗里还挂牵着文状元媳妇西洋妞。“你看二结巴，前段时间那个计划开了十来万，只怕能挣四五万！”羊倌老朱鼓励文状元，“连二结巴都能取来那么好的计划，你跑一段时间必定比他还厉害！”羊倌老朱说话也不考究，也不考虑文状元的接受限度和承受能力，瞎侃胡论，既给文状元激励又给文状元增加了压力。文状元这会儿倒没太在意羊倌老朱的话，二结巴这个计划文状元知道，并且二结巴取计划的过程和细节他都清楚。他和二结巴一道跟踪院长的第三天，二结巴就拿到计划了。文状元也看了计划上的品种，当时俩人估计能开十二三万。文状元

这会儿惊叹的是老乡的见识和说话水平。说起来自己大学文凭硕士学位，并且把

它们作为招牌打到了名片上，到实际生活中，竟然感觉自己的说话水平、应变能力和泼辣劲儿，同老乡们差了一大截儿。他打算费点心思费点时间好好想想这个问题！

人声鼎沸处，

精英竞技场。

社会大学校，

滋味慢慢尝。